民間組織「維修香港」的成員伍駿賢(阿賢)與一眾義工,逢周四都會在土瓜灣土家故事館集結。街坊十個廿個,海外朋友一盒兩盒、十盒二十盒的口罩送來,收到後義工團隊會再分裝成三個一包,接着十多位義工分成巡邏小隊,派給有需要的人。阿賢表示:「外面區議員、機構或商店會用排隊形式售賣或派發,先到先得。我們的口罩數量不多,所以希望可以交到一些更加被忽略的弱勢社群手中。」他們主要尋找前線清潔工、拾荒者、無家者及少數族裔,有些小隊則會上樓找獨居長者、難民等隱蔽的基層人士。資源有限,他們每次最多只能派三至六個口罩,等新一批口罩來了又再分裝,令人人有罩戴,捱得一日得一日。做街站的義工奀仔說:「行動之初,見垃圾站好些工友的口罩都用到起毛粒了。有婆婆怕我不信她沒口罩,翻開口罩展示裏面的紙巾,說她這樣用幾天了,豈不心痛。」
口罩留覆診用 的士拒載
街坊肥媽不良於行,每晚撐着一雙枴杖落街散步放狗一小時,已是她的極限,「條龍咁長我排唔到隊買口罩啦。咁我食慣大蒜殺菌,都可以少戴口罩。」阿賢送上幾包口罩,她珍而重之地收入袋裏,「留返去醫院覆診時用。」她又說:「試過冇口罩,俾的士司機鬧唔肯車我呀!而且去覆診冇口罩,護士都唔畀入醫院啦。」獨居的周伯伯今年82歲,看電視說長者易惹上武漢肺炎,新年過後都沒出過街。義工小隊上星期給他的口罩只用了一個,被問及這星期吃甚麼過活,周伯道:「煮番薯粥就吃幾天。看更日日巡樓,問我需要甚麼,就幫忙去買!」鄰居煮了食物也給他分一點,他一直躲在家裏寫字看電視,生活猶如坐監。

土瓜灣也算是個少數族裔的聚居地,公園裏的大人小朋友大都光着臉跑來跑去。Gurpreet S.是印度難民,戴着朋友給他的海綿口罩,藏不住的厚鬍子在腮間外露,「我鬍鬚多,講嘢時焗住水氣好辛苦。」阿賢:「但你個口罩唔防菌喎。」其實Gurpreet亦知道海綿口罩防護能力不足,所以一天到黑足不出戶,盯着教會群組,一直留意疫情或抗疫物資資訊。語言不通,令他錯過本地的最新消息。他見過藥妝店大排長龍,但排隊的老街坊不懂英語雞同鴨講,又令他錯失買口罩的機會。平時一星期兩次的教堂聚會和朋友間板球活動都取消,只好留在家中的他就上網學習,嘗試為球隊設計網頁。阿賢給他們的口罩,他都留給太太兩天一次落街買餸時使用,或分給鄰居。「反正朋友們都不出街。」他們日常主要買洋葱、大葱、番茄及老薑煮印度菜,非港人主食,又可多放幾天,太太笑道:「有時都要搶,所以我們一次食半份慳住食!」

籲物資充裕者 惠澤他人
如今,富人選擇甩掉港樓移民,窮人卻只剩下在租用的房子裏與口罩糾纏一個選擇。因為資訊不足、錯誤的防疫方法(如重用或蒸口罩)、過份恐懼(如搶廁紙)等,都不再是個人的事,儘管阿賢與義工們的「勢力範圍」已由紅磡、黃埔及九龍城,擴展到佐敦、荃灣、新蒲崗、黃大仙、牛頭角、觀塘、西環、西營盤和堅尼地城,但他亦強調「做唔晒」。希望有餘裕者多備一兩份物資在身,遇上無口罩或佩戴殘舊口罩者,可施以援手。街坊未必都是自私包拗頸,這個月老生常談的是,抗疫要全社區一齊做才有效,「也望大家可跟附近的長者或保安員互通消息,透明度更高,希望把恐慌盡量減低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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